2016-03-10江苏省国画院 阅读:0 |
林伟光 南京画家叶烂,好奇怪的人呵,看他表面上不动声色,内心却蕴藏着一个多么丰富多彩的艺术的世界。每一个初见叶烂的画者,不管喜不喜欢,相信总会在内心里激荡起阵阵的激动,有一份别开生面的震颤的感觉。见惯了溢阗坊间的众多萧规曹随国画的人,很难想象,国画竟然是可以这么画的。大胆、酣畅、瑰奇,这就是我对叶烂荷花艺术世界的最初印象。就说眼前这一幅《荷塘月色》图,天蓝的颜色在宣纸上氤氲,恣肆放荡,似乎是不管任何的清规戒律,一切都在随心适意着;可是细细品读,在那浓浓淡淡的渲染中,我们仿佛感受到一种动感,夭矫、蓬勃,饱孕着淋漓的生命元气。这似乎与人们通常的所谓恬静,两不搭界;可是并不,观乎此画,动中寓静,静中见动,或许正是叶烂所刻意且孜孜以追求的艺术的境界。这是怎样的一种艺术的境界呢?似乎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够鉴赏的。常常见到大众趋之若骛,啧啧以叹之作,甜媚、艳俗、哗众取宠,甚至以笔笔有来历自诩,却究竟看不到他自己独具的个性魅力。或者千篇一律,不断重复前人与复制自己;尤可怕的,自己反而以此自雄,沾沾而喜。这样的画家,或者他的名头甚著,画作也风行一时。但他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?我倒是常常怀疑。我总是觉得艺术这东西,过分的趋时,往往吃力不讨好,因为时尚不但浮躁,而且瞬息万变,趋时你到底能够持续多久?总有你赶不上趟的时候。你的艺术要想长久,立得起来,不但不能趋时,反而要耐得住寂寞,或许你所构造的艺术境界,不属于当下,是属于未来的呢。 有评论者说,叶烂的画是“大美”。何为“大美”呢?似乎略感觉费解。其实也不,以我的理解,“大美”就是超越当前也即所谓的时风,而着眼于整体的人类的把握,以媚俗的赏心悦目为仇,不计较局部的得失,重的是气势,是一团浑沌的和谐。吴昌硕先生作画重气,他说:“苦铁画气不画形”、“气充可意造,学力久相倚。荆关董巨流,其气仍不死”。气是什么?似乎抽象,确乎存在,不仅是个人艺术气质之体现,更包涵了民族、时代的精神,是一位艺术家综合素质的自然流露。观乎叶烂之画,他似乎深得以气作画之精髓,几乎满纸无所不在,灌满了生动的气韵。这种从心底焕发出来的灵性之气,一旦与天地万物接触,即意与物交契,融汇贯通,发而为画,画即为心声,故叶烂之画,尤其笔下之荷花,无不是叶烂抒写心灵动人之歌,俗话说,诗是有声画,画是无声诗。此之谓也。 有说叶烂之画难懂的。这是因为囿于流俗,未能真正锲进叶烂的艺术世界。天才画家徐渭有歌云:“葫芦依样不胜楷,能如造化绝安排,不求形似求生韵,根拨皆吾五指栽。”叶烂似乎更钟情于对荷花的抒写,那份浓烈的感情,让我们联想到梵高与向日葵。叶烂是生长在“荷叶何田田”的江南的,或许不自觉间,那荷花的灵秀与高远品格,早深深地植根他的心灵,甚且已化为一体。因此,叶烂作画不仅仅作画,他把自己都融注进了艺术里,他写的是自我,更是一种大我,这种超迈凡流的气度,使他具备了向大艺术家冲刺的力量。 叶烂师承于花鸟画大师陈大羽,大羽先生以画雄鸡名世,叶烂笔下的鸡,有七八分大羽先生的气象。如果自我满足的话,以大羽其二自居,也尽可在当代画界混得。但这是最没有出色的做法,叶烂如果这么选择的话,也就不可能是叶烂了。在前贤的基础上,他决意走自己的路,舍易就难。决心好下,但走起来就可能处处是荆棘了;难得的,再难叶烂也无怨无悔地坚持走下去。二三十年过去,已是独具个性魅力的一位画家了。他的画,依我看来有如下之特点:一曰大胆,二曰重彩,三曰瑰奇。何为大胆?人不敢为者而为之,举凡油画、水粉、水墨、版画、年画,在他皆可信手取来,于腕底“咸与维新”,营造出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艺术效果。或者会担心它的纷乱,这就得见出功夫了,调和鼎鼐,物皆为我所用,虽险居然大成。于是,让人捏一手心汗的同时,就不得不叹服也。再说重彩,叶烂的画令人印象鲜明的,是用色的泼辣与出人意表,斑斓的色块,红黄蓝紫绿黑都能入画,甚至不惜大红大紫地涂抹,你可能忧心他俗;意外的,大红大紫中,流淌的却是别一种玄妙的韵致,似乎是生命的酣畅与完满,这就是瑰奇。别人所无,只有叶烂独有的美的意境。 都说每一位有独立思想的艺术家是寂寞的,叶烂会不会感觉到孤独?踽踽而行,走的既是一条寂寞的艺术创新之路,孤独当然难免。不过,他的画是肯定可以传世的,因为他涵盖的是一种属于整体人类的精神风貌。 作者林伟光,笔名任我行、任之。广东汕头人。中共党员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散文集《纸上雕虫》、《诗意栖居》,《书边散墨》、《书难斋书话》、《南方的笑貌音容》、《难忘的记录》、《书林信步》。
(责任编辑:王洁) |